「其实那天在小花厅外头的那名婢女就是彩霞……」直到此刻,婉瑛才跟他坦承。「说不定她不是在偷窥或是监视我,而是来告密的。」
秦凤戈瞠目怒视。「为何当时不告诉我呢?」
「因为我只见到背影,没看清对方的脸,只是用猜的,万一真的认错人,不就害她跟小菊一样挨板子受罚,所以才会打算私下找来问话,没想到彩霞居然会被杀害……」她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待婉瑛意识到自己也得负起一部分责任,不禁深深地自责。
「是我,都是我害的,是我的错……我应该早点说出来跟你商量,而不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调查,说不定她就不会死了……」
见婉瑛一脸内疚,秦凤戈又怎舍得再责怪她。
「她的死与你无关。」他放下碗筷,起身将婉瑛拉进怀中。
她摇了摇头,还是难辞其咎。「都是我太天真了,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,自以为比别人聪明,结果只是个半吊子……」
「婉儿,这不能怪你。」秦凤戈收紧臂弯,不让她再一味地自责下去。「你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。」
婉瑛语带哽咽。「你说得对,我以为自己是衙门里的捕快,凭藉着在原来的世界所学到的知识还有直觉就可以抓到犯人,忘记自己根本经验不足,有那种想法简直就是无知……」
「婉儿,你并不无知,你比任何女子都还要聪慧,我比谁都来得清楚……」他极力地安抚。「就算当时告诉我,也把彩霞找来了,她未必就会说真话,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,并不能改变什么。」
她倚在秦凤戈胸口,默默地垂泪。
「无论彩霞是否真的遭人灭口,她已经死了,再自责也没用,唯有尽快查出凶手是谁,才能让她瞑目。」秦凤戈从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,不禁心疼不已。「我现在只担心凶手会不会找上你,或是砚哥儿,我不能失去你们。」
无法得知凶手的身分和目的,便难以去防范,这也是最棘手的地方,即使面对再大的火势,他都不曾像此刻这般恐惧。
「……娘……」床上传来砚哥儿的呼唤。
「醒了。」婉瑛连忙抹去泪痕,不让孩子看到她在哭。
砚哥儿揉着惺忪的眼皮,看见父亲也在,马上从被窝里钻出来。「爹……」
「不如让砚哥儿也搬到咱们这个院落,就住在西厢房,我也可以就近看着。」她不怕凶手对自己下手,不过要先保护好孩子。
「好,这件事就依你的。」秦凤戈一手抱着儿子,一手环住婉瑛的肩头,只要有他在,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们。
不到两天的光景,彩霞的死讯也传到秦府,加上之前大张旗鼓地追查打昏婉瑛的犯人,老太君已经不止一次派人前来关切。
秦凤戈不想让祖母和其他长辈操心,更不希望他们插手,便让人回覆说等到事情查得水落石出,自会说明清楚,还吩咐下去,暂时别让秦府的下人踏进将军府,包括金嬷嬷在内,免得有人问东问西,又添其他乱子。
又过了一天,约莫酉时左右,二管事来到书房,看着好些天来都愁眉深锁、面带忧虑的主子,没有出声打扰,只能站在一旁,静待他开口。
「……彩霞的丧事都办妥了?」秦凤戈终于抬起头来。
「是。」由于彩霞没有其他亲人,所以由将军府全权处理。
他合上才写了几行的奏摺。「尽管毫无证据,可是这几天我一直在想,彩霞遭人杀害这件事,和之前砚哥儿让人带走,还有奶娘的死,是否有所关联。」
二管事不禁讶然。「将军为何会这么认为?」
「能够取得奶娘信任,让她愿意跟着对方离开,一定是足以信任的人,原本怀疑可能是秦府的人所为,可若是这座府里的人呢?」想到这个,秦凤戈不禁打从心底发颤。「这是我之前不曾想过的。」
「若真是将军府内的人所为,那么有嫌疑的人就太多了,甚至包括小的和大管事,也都是奶娘最信任的。」二管事不避嫌地说。
晏青和常海都是他得力的左右手,并跟随多年,秦凤戈自然相信两人的清白,不认为他们会背叛自己,其他人就难说了。
「就因为人都死了,才会迟至今日都破不了案。」他用手指轻敲书案。「如果两者真有关联,想必凶手早有预谋,也筹划多时。」
想到凶手一直潜伏在府里,自已却一无所知,秦凤戈除了愤怒,也大为惊骇,看来当务之急便是要先清理门户。
「可目的到底又是什么?」二管事也希望能替主子分忧解劳。「莫非跟将军,还是秦家有仇?」
秦凤戈也只能朝这方面去想了。「只要是府里的人,都要把他们的身家背景再查个仔细,看看是否跟秦家曾经结怨,不论多小的线索都不能放过。」
「是。」他拱手说道。
跟将军府相比,这一头的秦府也算不上平静。
自从妻子有了身孕,秦凤鸣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妻子身旁,看着她帮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衣服,想到再过数月将为人父,紧抿的唇角微微上扬,也暂时忘却烦恼和心事。
「相公,大伯可抓到将大嫂打伤的犯人了?不知她伤势好些了吗?」郝氏心里记挂着,忍不住开口询问。「本想上将军府探望的,可又听说有个婢女悬梁自尽,事情还闹得很大,也不知该不该这时候去。」
他淡淡地启唇。「大哥已经在查了,你现在有孕在身,不方便前去探望,大嫂不会怪你的。」
「可听说那婢女是让人害死的……」她略带惊惶地说。
「你又是听谁说的?」秦凤鸣心生不悦,他不喜欢有人在妻子耳边说三道四,更不希望妻子也跟着有样学样。
郝氏呐呐地回道:「早上三婶来看我,便聊了几句……」
「别听她乱说,根本没那回事。」秦凤鸣不想让身怀六甲的妻子受到无谓的惊吓,只盼她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。
生性老实的她却信以为真。「我也是这么想,不过三婶说得煞有介事的,还说一定是大嫂的八字不好,跟大伯犯冲,才嫁进将军府不久就闹出人命,我自然替大嫂说几句好话,结果三婶就气呼呼地走了。」
「往后不管她说些什么,都别相信。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,秦凤鸣很清楚三婶的为人,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,成天不是跟三叔的那些小妾斗来斗去,就是在老太君面前搬弄是非,更不愿妻子和她走得太近。
「是,相公。」郝氏自然听他的。「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?」
秦凤鸣将手掌贴在她尚未明显凸起的腹部上。「都好。」
「昨天姨娘来过,还叮嘱我要多休息。」白姨娘是相公的生母,虽然在秦府的地位不高,不过郝氏当她是婆婆,还是待之以礼。
他神情复杂。「她还说了什么?」
「姨娘摸着我的肚子,问我胃口好不好,想吃什么可以跟她说,还有记得别提重物。」郝氏一一转述。「其实她并不像外表那么冷淡,还是很关心这个尚未出世的孙子,否则就不会过来探望了。」
她虽然不太聪明,可多多少少还是看得出相公心中有个结,那就是在自己的生母心目中,大伯的分量比他这个亲生骨肉还要重要。
「这可是她的亲孙子,当然关心了。」秦凤鸣也盼望孩子出生之后,能得到众人疼爱,尤其是自己的生母。
夫妻俩又聊了几句,秦凤鸣才步出寝房,打算前往书房读书。
「二少爷请留步。」一名奴才连忙唤住他。
秦凤鸣回过头。「有事?」
「……后门有个人说要找二少爷。」
「谁?」他蹙眉问道。
奴才道:「是个叫朱大的男人。」
听到「朱大」这个名字,秦凤鸣脸色倏地一变,犹豫了下,还是点头了。「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。」
「是。」说完奴才便退下。
他抿着嘴角,脸色微白,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也跟着握紧,又站了好一会儿,这才往后门走去。
待秦凤鸣打开了后门,跨出门槛,瑟缩在墙角的朱大马上凑过来,搔了搔满脸的胡渣,露出猥琐的笑容看着「财神爷」。
「二少爷。」他脸皮比城墙还厚,不在意秦凤鸣给自己脸色看。
秦凤鸣将他拖离后门,免得让人瞧见,忿忿地问:「你又来做什么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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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人 终 第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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