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来,我很高兴。」蔺东风微笑道。
明明他背部的灼伤痛个半死,还得小心的照顾着,可身边有心爱的人陪伴,他就不会觉得那么痛了。
「那么,你说我们非亲非故的这件事情,是打算一笔勾销了吗?」本是不想追问,不过蔺东风还是介意她拒绝他时,所说的无情话语。
黄玺芹看他故做平静的模样,止住了眼泪,不禁笑出来。
「我现在才知道你会记恨。」还超级小心眼。
「我不否认。」蔺东风大方承认,他的确有仇必报。
不怕他刻意摆出高高在上的冷脸,黄玺芹侧身坐在病床上,伸手大胆的触碰他的脸,这是她以前绝对不敢对蔺东风做的事。
她眷恋温柔的触碰,令蔺东风的心化成了一滩水,像只被驯服的猛兽,闭上眼,脸贴着她温暖的掌心磨蹭,待她要抽回手,他便伸手握住,放在嘴边吻了又吻。
这甜蜜爱怜的举动,没有半分情色意味,可黄玺芹为这互动,不只心动,还脸红害羞不已。
「我见过你朋友,一个叫司徒的。」
黄玺芹这一说,让蔺东风迅速抬起头来。
「是吗?」握着她小手,蔺东风状似闲聊地道:「我们一起长大,他长年待在美国,或许是回来见我妈的,他没对你失礼吧?」
「他看了我手相……」不经过她同意就看了她手相,这算失礼吧?
「这样啊。」蔺东风点了点头,笑问:「他用哪只手碰你的手?」
突然间,从未觉醒的直觉觉醒了,蔺东风这说话语调好正常,她记得蔺东风用这么正常、温柔坚定的语调说话时,代表他在套话,有人要倒霉了,有一次蔺紫陌问了他一个问题——
蔺紫陌有什么问题,只会问蔺东风,无论那问题有多刁钻,多令人难以回答。
「大哥哥,长大以后我会不会变成飞机场?」五岁小女孩问这问题,实在令人喷饭。
「小紫怎么会问这个?」蔺东风反问的语调十分从容,一点也不为这问题困扰。
「阿御啊,他说我要现在就开始补,哥哥,我可以叫妈妈买青木瓜炖给我喝吗?」蔺紫陌没有防心的告诉蔺东风,对她说这些话的人,是家族中的晚辈。
阿御大蔺紫陌十岁,现在正值精虫冲脑的青春期,满脑子都是女生,却是要喊蔺紫陌一声「小姑姑」的晚辈。
「可以啊,但是不好吃呢,买了你就要吃完,不可以浪费。」蔺东风温柔地回答小妹。
「不要!」小女孩对吃的很坚持,只要吃好吃的,所以她立刻否定了不好吃的青木瓜。「哥哥,那我的ㄋㄟㄋㄟ怎么办?以后会不会变飞机场?」蔺紫陌好哀愁,她不想变成阿御口中飞机场的女生。「会被笑的。」
「有人笑你,你就揍他。」蔺东风微笑摸着宝贝小妹的头。「别委屈自己,你是我们家的宝贝,有事,哥哥帮你扛。」
「阿御笑我!」小女孩气呼呼地说。「大哥哥,我可以打他吗?」她捏着拳头,要用暴力解决事情。
「当然可以,哥哥打电话叫他来让小紫揍。」
蔺东风真打了通电话,把阿御给叫来,阿御被蔺紫陌用拳头不轻不重的打了一顿,他还一直笑,跟蔺紫陌闹着玩,可见阿御对她的疼爱之情。
但被蔺东风拎到房间里去的时候,阿御就笑不出来了……
黄玺芹觉得现在蔺东风温和的神色,就跟当时他诱哄蔺紫陌的表情一模一样,看似温和,其实山雨欲来。
「他说我是那种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女人。」直接略过他的问题,黄玺芹不想用一点小事惹得蔺东风生气。「他劝我,不要到事情无法挽回,才来后悔,我一开始不懂他话中的意思,直到你被硫酸灼伤……我就想,如果你伤的不是背,而是脸呢?」
本还想问出个答案来的蔺东风,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,见她带着水光的双眸,凝视着自己。
「光想到如果你用破相这理由,说自己配不上我这种话,要跟我分开……我就一肚子火,觉得这是什么烂理由,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?!」
「喔。」蔺东风轻应一声,欣慰地看向黄玺芹。「很好,你总算理解我为何会生气了。」
家世、过去……那些眼睛所见的条件,都不是决定两人能不能在一起的原因。
「对不起。」她很诚恳地道歉。「说了笨话,伤了你的心。」
「一句对不起就解决?」蔺东风显然很不满意,觉得还不够诚恳。
黄玺芹无辜地望着为难自己的他,想不到要怎样才有诚意?
见她还不开窍,蔺东风干脆明说。「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你、亲你,可惜我一动背就痛,现在想来,你从来没有主动抱我、亲我,真令人伤心。」
黄玺芹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,眼前一副正气凛然,嘴上却说着轻浮话语的男人真是蔺东风?
那个冷静、守秩序、稳重如山的男人去哪了?
「要等多久?」
蔺东风竟然还催促她?!
黄玺芹瞪了他一眼,红着脸,倾身在他唇上,吻了一下。
「啊,抱歉,我打扰你们的好事?」
病房门被人推开,黄玺芹迅速起身,让才尝了一点甜头,觉得不过瘾的蔺东风皱眉。
「没关系,你们继续,不要在意我!」可那人却大刺刺的站在病房里,睁着兴味十足的双眸,期待他们继续上演亲热戏。
「嘿,嫂子。」蔺垂杨朝黄玺芹挑了下眉毛,没喊大哥,倒是直接跟她打了声招呼,完全不似先前那副火爆的模样。「辛苦你照顾大哥,有什么要买的,电话一通,我马上给你送来!」
黄玺芹被蔺垂杨闹得红了一张脸,看见她跟蔺东风接吻就算了,现在还一直喊她嫂子、嫂子,这种闹法真是太讨人厌了!
「好了,你过来有什么事?」蔺东风看不惯小弟逗得黄玺芹脸红,开口制止。
「警方刚才通知家里,苗少原不是唯一的嫌犯,他说他只动过两次手,第一次是母亲节当天,他以为下班的女人是嫂子,是在泼了硫酸后才发现认错人,吓得逃了,这阵子他一直躲在暗处埋伏,确定是嫂子走出公司才出手,而苗少原两次使用的都是稀硫酸,而另外三名受害毁容的女人,是浓硫酸。」
「原来如此,不是犯案手法演化,而是有两名泼硫酸的嫌犯。」蔺东风思考着。「警方已锁定可疑嫌犯?」
「从三名受害女人的共通点,分析师做了侧写,怀疑嫌犯是女人。」蔺垂杨说明的同时,眼神不禁扫向了仍坐在病床上,不愿跟蔺东风分开的黄玺芹,一脸的不忍。
「为什么这样看着我?」她不解。
但很快的,她就明白原因——她从新闻上看见破案报导,那名女性嫌犯是她的熟人。
是在她最低潮时鼓励她北上,换环境重新开始,在工作上也多有提拔的……周琼雯。
究竟是什么原因,让性格豪爽大方,一生顺遂的女人,成了随机泼硫酸的罪犯?
踏进气氛沉重的监狱,探视周琼雯,黄玺芹透过隔绝监狱和自由世界的透明玻璃,几乎认不出来眼前面容憔悴、头发枯黄、皮肤没有光泽、眼神带着恍惚的女人,是她认识四年,美艳自信的周琼雯。
周琼雯看见来探视的黄玺芹,嘴角扬起一抹意义不明的诡笑。
双手戴着手烤,周琼雯先行坐了下来,拿起通话的话筒,示意黄玺芹也拿起。
原本黄玺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跟周琼雯说,谁知话筒一拿起,便听见周琼雯以不复美妙的沙哑嗓音,口气很冲地道:「你也来看我的笑话?」
「周姊!」黄玺芹立刻就被激怒,气得想摔电话离去,但是她深呼吸着,抚平怒气,冷静地道:「周姊,我不明白。」
她觉得周琼雯欠她一个解释,在她心中,周琼雯不是这样的人,怎么会做出伤害人的事?
其中一个被周琼雯泼硫酸的女员工,不只毁容,还失去视力,三度灼伤的她,将来有很长的复健之路要走。
黄玺芹不明白,那些女人是做了什么,让周琼雯有如此深沉的仇恨,非得毁了她们的人生,为什么要这样做?
「你不是这样的人,为什么要做这么可怕的事?」黄玺芹低声问出。
后来回想起来,她不禁冒出一身冷汗,她曾想过要住到周琼雯家的,没有想到凶手就在她身边。
周琼雯闻言发出咯咯笑声,笑声诡异,表情也很诡异。「你还是这么天真啊。」
黄玺芹皱了皱眉,还未开口,就见周琼雯往强化玻璃用力一撞,整张脸贴着玻璃,她不复美貌的面孔更加扭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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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外赚金夫 第二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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