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，杜清晓确实是这么想的。
　　「……你认识上辈子的我？呃，我听柏君意说，你是……从华胥梦出来之后，我大概也猜出来一点点，只是不好直接开口问你，虽然知道你不太像平常人，就是没想到你不是人呀呀呀，我没骂人，纯粹是字面上意思。」文字使用真是一门高深学问，同语句不同语意，差点表达不够精准。
　　杜清晓望着他的表情，他并没有太多情绪变化，身分暴露也不惊慌。
　　「上次骂了你，抱歉啦，我没把你和圣兽白泽联想在一块，我要是早知道它就是你，我会乖乖闭嘴的。」或是少骂两句。
　　毕竟在华胥梦中，和圣兽白泽相处太长时间，拔草刺拔出交情（并没有），对于他的真实身分，杜清晓吃惊是有，意外也有，害怕倒真没有。
　　要怕，早在梦里都怕完了吧。
　　况且，欧阳修是怎样的人，一路相处下来，她已经算是熟透了。
　　「你不要跟我说抱歉。」从她口中听见那两个字，只会让他更愧疚。「你还没有猜出另外一件事吗？」
　　「哪件？」
　　「华胥。」
　　他不是在回答她。
　　他是在喊她。
　　她的名字。
　　「咦？！」杜清晓三十秒后，才反应过来。
　　她指着自己鼻尖，一副憨憨样，等他点点头，那憨样又转变成活似遇见一排外星人跪在她面前，说她是阿摩尼亚星球遗落在外的公主，今日来迎接她回阿摩尼亚星球微妙的脸庞扭曲。
　　「等、等一下！你可能活太久，有点呃，老人痴呆症状……我提醒你一下，你上回才说过，华胥被你吃得一干二净，魂渣都没剩下呀，根本不会投胎！」
　　怎么她又变成了华胥？前后矛盾，bug无限大！
　　「什么老人痴呆？！好好讲话！」欧阳修板起脸，被戳中年龄而炸毛。
　　对华胥的歉疚明明很满，让他一厘清杜清晓身分后，一改以往冷傲，难得的低姿势、软语调，可这家伙，总是有本事教人忘记前尘往事、忘记该要谨守认错原则，好好待她。
　　「……老兽痴呆？」抱歉，她修正自己用词中不够精确的字眼。
　　「杜清晓！」他龇牙。
　　「对嘛，我叫杜清晓，华胥对我来说，只是误闯进她的世界，用NPC立场去体验过的一小段故事人物啊……」
　　欧阳修默不作声，只是凝望着她，杜清晓倒还有一肚子话说：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吃她，在华胥那场梦中，我并没有感觉你是食人恶兽，狠话说得很溜、臭脸摆得很狰狞，但全是雷声大雨点小，吓唬人用的，像……戴上狮子头套的猫？」
　　攻击完年纪，现在继续捅外型的刀就是了。欧阳修牙根紧了紧。
　　杜清晓犹不知死活：「或许是……你正好作梦，梦见吃东西，一不小心吞了她？……欸，我瞎猜的，你要是不想讲，我也不问，都过去多久的事了。」
　　欧阳修松了牙关。跟她计较什么呢，她讲话不经脑的性子，他老早习惯了，甚至她哪天突然变得灵光，他才要大吃一惊吧。炒股日记www.ddgp.net
　　这一点，她和华胥真的不一样。
　　杜清晓和华胥……已经不一样了。
　　他不知道自己是惋惜，抑或，松了口气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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