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太子殿下,分明是沈三姑娘先……」习语急着为温亭晚辩解,被温亭晚拦住了。
「没错,是臣妾挥落的。」
她只说了一句,便不再多做解释。
望着温亭晚风轻云淡,面上毫无波澜的一张脸,景詹垂在袖中的手握紧,少顷,又问了一句:「太子妃可有什么要解释的?」
温亭晚摇摇头。多说无益,左右太子是不会向着她的,毕竟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。
进东宫后不久,她也曾被沈云霓设计过一次。那日她偶然在励正殿附近遇见沈云霓。本好好上前冲她行礼的这位沈三姑娘,猝不及防地伸手拽住她的袖口,向后倒去,温亭晚眼见自己被扯得顺势向前扑,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子,下意识推了她一把。
那时太子也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,沈云霓哭哭啼啼,反咬一口,说是温亭晚故意推她。
温亭晚惊慌失措地看着太子,一个劲儿地解释自己没有,却只换来太子始终冰冷的眼神与禁足的惩罚。
如今,沈云霓故技重施,一切不过重演一遍,不管她解不解释,结果能有什么不一样呢。
温亭晚这般不以为意的态度,刺得景詹胸口滞闷,似叫一股子堵着,不上不下。
景詹努力去瞧,可温亭晚的水眸里依旧没有一丝悲喜,连往日看到他和沈云霓在一起时的那份浓重的哀痛也没有了。
她真的不在乎,不管他觉得谁对谁错,她都无所谓,活像个戏外的看客。
景詹的指节被掐得发白,他强压着怒气道:「太子妃失仪失德,无理取闹,罚闭门思过一日,抄写《女则》十遍。」
沈云霓的哭声停了,她不满地颦眉。
才罚闭门思过一日,抄写十遍,是不是也太轻了!
话毕,景詹将目光凝在温亭晚身上,他想看她似上回那般撒娇乞求他,或是多解释一句也好。他甚至想好了,只要她肯说,他便收回这处罚。
然温亭晚只是淡然地福身,道了句「臣妾领罚」,继而满不在意地请退,全然不想留在这里。
直到温亭晚走远了,沈云霓才偷着露出一丝笑,她看向景詹阴沉的脸,心中得意。不管罚得轻重,好歹证明她的太子表哥是向着她的,温亭晚是太子妃又如何,在她表哥的心中永远越不过她去。
「太子表哥。」她咬唇,同情地望着温亭晚离去的背影,「你别怪太子妃娘娘,她并不是有意的,她只是因为喜欢表哥,看到霓儿为表哥送来吃食,一时妒忌才……」
沈云霓想彰显良善的这番话却像是触到了景詹的痛处,他眸光一凛,蓦地向沈云霓投来。
「云霓,你仗着母后宠你,从前冒犯太子妃的事孤可以不再计较。」景詹声音冷得令人发寒,「可是今后,你需记得,温亭晚始终是孤的太子妃,她的事便是孤的事,你若下了她的面子,便是下了孤的!」
景詹别过脸,无意在一地狼藉中瞥了一眼,倏地眉心皱起,转身而去,步履略显慌乱与匆忙。
沈云霓站在原地,一脸不可置信,半天才回过神来,要不是有侍女扶着,只怕都已吓得瘫软在了地上。
那厢,在回鸾和殿路上的温亭晚甚是平静,倒是习语替温亭晚委屈地哭了出来。
「主子,你分明什么都没做,为何不说,让太子殿下平白罚了你。」
见习语哭得一张脸都皱起来,温亭晚反被她逗笑了,安慰道:「太子殿下左右是不信的,何必浪费那个口舌,何况只是闭门思过一日和罚抄十遍《女则》罢了,我权当用来练字了。」
习语丝毫没被这话抚慰,她眼中含泪,偶一垂眸,却发出了一声低呼。
「主子,你怎么流血了!」
温亭晚顺着习语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,摊开手掌,掌心处果真有一道淌着血珠的伤痕,想是捡玉兔子时被碎瓷片划伤了。
幸好伤口不深,温亭晚方才心思放在别处没注意,此时才隐隐觉得痛起来。
习语慌忙着在身上翻找能包扎伤口的东西,还未寻着,却有一张洁白的丝帕,横空递到了温亭晚眼前。
她一抬头,正见三皇子景彦温和地笑着看着自己。
「太子妃若不嫌弃,便用臣这块帕子来止血吧。」
温亭晚瞥了一眼那角上绣着兰花的丝帕,轻轻摇了摇头,拒道:「多谢三皇子殿下好意,一点小伤而已,本宫回了寝殿,稍稍处理一下便好。」
景彦哪看不出温亭晚是为了避嫌,他细长浓密的睫羽扑闪了一下,掩盖了眸中一掠而过的失落,继而视线下移,落在温亭晚右手的玉兔子上。
「这是……姝儿的玉兔吧?」
温亭晚没想到景彦居然认得,「是,这是五皇妹送给本宫的。」
景彦有些惊讶:「看来姝儿真的很喜欢太子妃,这玉兔本是一对,是姝儿过世的外祖母赠给她的,她一直视若珍宝。不曾想竟将其中一只给了太子妃您,可见姝儿对您的看重。」
温亭晚不知这玉兔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历,她将其托在掌心,看到左耳上磕破的一角,便愈发觉得对不起景姝。
似看出她的心思,景彦指了指玉兔上的缺角:「可惜这里破了一角,不过,臣倒是认得一位高人,能将这缺处补全。」
「真的?」温亭晚闻言,惊喜不已。
景彦点点头:「不过这缺处只能用金料补全,太子妃若是信得过臣,便将这玉兔子交给臣处理,不出一月,定将它完好无损地交还于您。」
温亭晚犹豫了片刻,可看见景彦真挚的眼神,终究将玉兔子递了过去。
「那便多谢三皇子殿下了。」
景彦伸过来接的手白得病态,隐隐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。温亭晚怔忪了一瞬,没有多言。
听到温亭晚的感谢,景彦的脸红了红,气色似乎变得好了一些。他又看向温亭晚流血不止的左手,犹豫着再次将丝帕递了过去。
「一张丝帕而已,太子妃不必太过介怀,先止了血要紧。」
景彦的话都已经这么说了,温亭晚也实在不好再拒绝,只得伸出手去接。
还未触到帕子,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,横空拦在了两人之间。
沉冷得仿佛来自冥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「孤的太子妃,便不劳三皇兄关心了。」
温亭晚只觉身子一轻,整个人已落在了太子的怀中。
景詹神情淡漠地看了景彦一眼,「太子妃的伤急需处理,孤这就带她回去,三皇兄自便吧。」
言毕,景詹将怀中欲挣扎的温亭晚箍得更紧了些。
三皇子景彦将悬在空中尴尬的手收了回来,伫立在原地,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。
「殿下,我们回去吧,外头风大,仔细受了寒。」见景彦久久不走,身侧宫人忍不住催促道。
洁白柔软的丝帕被景彦在掌心揉皱,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晦暗,但和他唇边自嘲的笑意一样,很快飘散在了风里。
正被景詹抱着往鸾和殿去的温亭晚浑身僵硬,极其不自在。
「殿下,臣妾伤的是手,不是脚?」她委婉地提醒道。
景詹不为所动:「孤怕太子妃走得太慢,伤口失血过多便不好了。」
温亭晚暗暗摊开手心,观察了一下,失血过多应当是不会了,不过要是她自己走,走得再慢些,这伤口怕是都要结痂了。
到了鸾和殿没一会儿,顾太医也匆匆赶来,替温亭晚处理了伤口。整理药箱时,顾太医的视线时不时落在一旁的景詹身上。
他来这鸾和宫的次数也不算少了,可这一年多来根本没见过太子,连那回太子妃在坤德殿前受了寒,连日高烧不退,险些丢了命的时候,也不曾见太子来看过一眼。
如今这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了?怎连着两回来鸾和宫都遇上了太子。不仅如此,太子看太子妃的眼神都跟以往不同了,目光灼热似火,他站在一旁,这火仿佛都能波及到他身上。
「娘娘这几日切勿让伤口碰到水,每日及时换药,过一阵便好了。」
顾太医嘱咐了两句,见太子将视线投过来,他只觉如芒刺背,忙躬身退下了。
温亭晚状似盯着手上缠着的纱布看,余光却在观察景詹,心叹他怎么还不走,莫不是还想像上回那样在这里留宿。
「太子殿下不去看看沈三姑娘吗?想必今日沈三姑娘受了不少的委屈和惊吓。」
景詹神色微动,见温亭晚说这话时没有丝毫赌气的意思,眼神中甚至还透着几分真诚,方才压下去的火又燃了上来。
「太子妃可真是大度。」他嗤笑一声,「你就这么希望孤去关心旁的女人?」
其实,太子去找沈云霓也好,还是东宫那两位整日惹是生非的妃嫔也好,温亭晚看开了,都无所谓了,但瞧见太子一脸愠色,她意识到太子似乎是不想听她讲实话的,只得把头深深埋下去。
温亭晚这番姿态倒是熨帖了景詹的心,又见她一副害怕的模样,不禁将声儿放柔了些。
「和云霓的事为何不跟孤解释?」
温亭晚愣了愣,旋即苦笑了一下:「若臣妾解释了,太子殿下会信?您不是向来不信臣妾的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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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妃拒绝侍寝 上 第1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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